梁祈安低头瞧着已经长成少年的阿银,不禁感慨万分:“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一个人来王都的?”
阿银拿着碎星站起身来,掸了掸身上的泥土:“阿姐代嫁,我想来看看她。”
“若是如此,为何对你阿姐避而不见。”这搪塞的理由也太过拙劣,梁祈安看着阿银坦然的模样,不禁有些哭笑不得。“既然来了,索性便跟在我身边,等办完事情以后,咱们一起回去。”
阿银听了梁祈安的话,忽然眼皮一抬,眼神锐利:“义父,那内城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尚不清楚来龙去脉,所以才将你月姨带来,一探究竟。”说着,梁祈安转头看向阿银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这段时间你便好生待着,不要惹是生非。许你留在这儿,可不是让你胡闹的。”
“是。”阿银低下头,答应了梁祈安,可他恭顺的态度反而让梁祈安心里不安。
“时辰不早了,咱们先回去吧。”
阿银点了点头,又看了一眼孤零零立在那里的墓碑,这才跟着梁祈安离开。
……
沈万千给阿金的嫁妆很丰厚,不算那些衣食住行的物品,光是京城的铺子就拨了好几间。其中一家,便是名冠京城的酒楼,兰茵记。
阿金坐在兰茵记的三楼雅座里,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,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姑娘何故叹气。”阿九坐在一边陪着她吃茶,见她满腹心事的模样,忍不住问道:“还在想着大公子的事情吗?”
“不是。”阿金摇了摇头。东厢房的两间主房,她与宋文禹各住一间。现在他们二人的关系,压根就不像是夫妻。然而,这也没什么好苦恼的。
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也是自己坚持所致。所以阿金心里想着的,并不是这件事。
“那姑娘就是在想着客栈的事情了。”阿九很是笃定地说道。
阿金看了她一眼,没有否认:“难道你没想着吗?”
“自然也是想着的,可是想不清楚,索性就不去想了。”阿九老实回答,坦白的话语让阿金笑出了声。
“你倒是耿直。”笑过之后,她给了阿金这么一句评语。正在这时,店家管事忽然掀帘进来了。
“姑娘,有贵客请姑娘过去一趟。”在兰茵记做事的都是沈家的人,还是没有对阿金改口。
阿金回头看了那一眼管事,见他表情有些微妙,禁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:“谁?什么贵客?”
兰茵记里贵胄出入得多了,能让管事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,估计应该是皇亲国戚了。果不其然,管事一开口,便应证了阿金的想法:“是天家。”
“哦,那我随你去一趟。”阿金了然,她只是奇怪,天家的人怎么想到要见自己。在去往贵客雅间的路上,阿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忽然就有些心虚。正后悔的时候,就已经到人家门口了。
“姑娘,就是这里。”管事站在那间房子门口,小声提醒道。见阿金对自己点点头,这才将门帘跳起来。
阿金深吸了一口气,嘴边上扯出一丝温婉的笑意,这才往里走:“是你?”
她一见那贵客,笑容都忘记摆了,一脸震惊而又疑惑地瞧着对方。
“正是在下。”萧湛笑盈盈地晃动了几下扇子,又示意陆青出去。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我在这里?”阿金坐了下来,看着笑得温柔的萧湛。
“不知道你在这儿,只知道这是沈家的产业。”萧湛说着,亲手舀了一碗茶汤给阿金:“平常我时常会出入这儿,今天是赶巧了,与店家聊起来才晓得这家店的主人今儿个也来了。我一猜便是你了。”
阿金撇了撇嘴,这套说辞确实无懈可击,找不着错处。她低下头来,看着那一碗色泽碧绿的茶汤,并没有伸手去拿。
“说来还要谢谢四公子照顾我家生意了。”
天家的人,出门在外对自己的封号多有避讳。阿金斟酌一番,觉得这个场合称呼萧湛为“四公子”再适合不过了。
“哪里,兰茵记的饭食和茶点在王都里可算是独一份。”萧湛笑了笑,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。他拿了一块豆沙酥放在了白瓷碟里,推到了阿金面前:“你尝尝看,是否和江南的如出一辙。”
萧湛这么殷勤,阿金若是再不接茬显得她有些不懂事了。于是她便拿起那糕点咬了一口,却没想到惊艳了她整个味蕾:“和江南的一模一样,这酒楼里的面点师傅果然不错。”
萧湛笑眯了眼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那糕点吃完,这才又道:“过几日,太子妃归宁,孟府若是有宴席,你估摸着会去吧。”
阿金一愣,她用手帕擦了擦手,双手端起了那碗茶汤:“不知道,没收过这邀请的帖子。”
“帖子就算送到宋府,宋文禹应该也不会去。”说到这儿,萧湛心疼地看了阿金一眼。
阿金知道萧湛这是没把话说完,却故意装作没听出来这弦外之音:“他若是不去,我更不会去了。”
那自然最好。
萧湛心道,可一颗心还是悬着。
这个话题结束了之后,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,阿金这才起身告辞。她见差点被自己吃了一半,有些惭愧,离开时还专门叮嘱店家管事再给萧湛补上几份点心,萧湛也没有拒绝。
“四公子。”陆青进到房间里来,见萧湛正盯着一盘清凉糕笑得开心,不禁有些讶异:“沈姑娘已经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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