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处理,就这么放着吧。”宋文禹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个黑衣人,如是说道。一声不吭地跨过众人向回家的路上走去。
阿珍三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走远,又回过头来看向阿金。“姑娘,姑爷怎么了?”
“他没事,只是这种事情,怕是让他心里又不舒服了。”阿金知道,宋文禹一定是想到了十几年前,大雪封山的那一天。她瞧着宋文禹渐行渐远的背影,轻轻叹了一口气,率先追了上去。
沈默麟虽没瞧见刚才的厮杀场面,却也被这三人带来的血腥气给熏晕了。他皱了皱眉头,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慌了神的店铺老板,只觉得这一单生意,肯定会谈得出奇的顺利,于是他又坐了下来,对三人说道:“麻烦哪位小哥或姑娘前去告诉我姐姐和姐夫一声,我谈完这单生意就过来寻他们。”
怀仁点了点头,便和阿九一起离开了,独留下阿珍保护沈默麟的周全。
巷子口,宋文禹站在马车边上,手扶着马车车厢的木头架子,一直沉默无言。阿金上前来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道:“你不要胡思乱想了,既然此次下淮南有官兵跟着,你总能逢凶化吉的。”
“阿金,你不懂,”,宋文禹不知该怎么和阿金说这其中的盘根错节。他怕自己说了,阿金会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。
阿金垂下头,没有反驳他的话。她当然是明白的,毕竟十二年前救了他的那个人,就是她自己啊。
宋文禹见阿金不说话了,以为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,于是他转过身来面向阿金道:“我刚才有些失态了,对不住。”
“没事,在生死之事面前,你还能如此保持风度,也算是独一份的了,不存在失态一说。”阿金笑了笑,如是答道。
宋文禹瞧着她,刚想要再说些什么,就瞧见怀仁和阿九出来了。“沈大郎君呢?”
“还在谈生意,”,怀仁回答的时候,对沈默麟是由衷的佩服的。都已经经历了那么血腥的事情,明明前一秒被吓得心惊胆战,下一秒就可以坐下来和人如常谈生意了。
阿金听了他的话,了然地笑道:“一定是他瞧见店铺老板被刚才的情况吓到了,觉得还能压压价。等着吧,过会儿就能出来了。”
阿金发现阿珍没有跟出来,那一定便是陪着沈默麟了。所以他的安全,也不必担心。
几人在巷子口默默等了一会儿,就见着沈默麟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。
“谈妥了?”阿金问了他一句。
“嗯,谈妥了。”沈默麟点了点头,没有炫耀自己的低价。
倒是一旁的阿珍,叽叽喳喳地说开了。“沈大郎君好厉害,拿下那家店铺,最后只用了市价的七成。”
阿金闻言,又看了沈默麟一眼,叮嘱道:“契约写好了吗?”
“自然。”沈默麟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胸口。
阿金瞧着他那个嘚瑟的样子,捂着嘴笑了一下,又朝二人停马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。“上车,去兰茵记,姐姐请你吃饭。”
沈默麟一愣,淡淡笑开了。“长姐,拿着陪嫁的产业请我吃饭,就是你没有诚意了。”
“那你想如何?”
“不如,咱们去护城河边上的翘楚阁瞧瞧。”
“也行,那便去那里吧。”
说着,阿金便扯着宋文禹的袖子一道上了宋家的马车。
……
彼时,在勤政殿里,圣人萧悟生也收到了宋文禹被刺杀未遂的消息。与此同时,还有润王府中出现刺客的踪迹。
萧悟生眼神阴冷,在默默听完来者的汇报之后,便让那人退了出去。当殿中只剩下他和一位侍人的时候,他才将自己隐忍不发的怒气给发泄了出来。
“如此明目张胆,朱家真当我是死了?”
“皇上息怒。也许……也不一定是朱家人做的。”那侍人如是劝道,并将放在桌上的那一碗参茶拿了起来,恭敬递到了萧悟生的面前。
“不是朱家,还能有谁。淮南的那一摊子烂事,我平日里是睁只眼闭只眼,现下他们朱家豢养的那帮蛀虫,就连赈灾的钱财也敢吞,造了些个薄如白纸的堤坝去抗洪,如何能够守得住洪峰!”萧悟生发了一通怒火之后,又平静了下来。“宋文禹和萧湛下淮南的速度,得加快了。跟随他们的人手和物件,准备得如何。”
“回皇上的话,都已经准备妥当了。只是……庆王那边兵点得如何,小的无法过问。”侍人面有难色,照实汇报了萧悟生想要了解的准备情况。
“哼,”,萧悟生冷笑了一声,“你无权过问,朕总有权过问吧。传朕的口谕,让庆王萧铎连夜进宫里来,将此次去淮南的兵士名单报与朕,兹事体大,不得有误。”
“是。”侍人得令之后,立马便出了勤政殿差人去做这个差事去了。
萧悟生揉了揉眉眼,只觉得有些疲累。他一抬眼,见到侍人又进来了,便道:“今晚上,传良贵人来侍寝吧。”
“是。”侍人小心应下,又转头走出了勤政殿。
晓意居里,良贵人文绫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。她的手里攥着一块白净光洁的玉牌,以借此思念这块玉牌的主人。
那个男人,笑起来如沐春风,让当年饥寒交迫的自己,以为自己瞧见了天神。
同时那个男人,也很是冷酷无情。他救了她一命,却又告诉她,他之所以救她,只是因为自己和一个故人长得极其相似。也正是因为她的相貌,他可以不求回报地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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